小南：“医生，你了解ChatGPT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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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了解一点，是最近很火的一款聊天程序。”

小南：“它可以通过年薪18万美元工程师招聘考试；可以写剧本；可以写代码搞策划；我们辛辛苦苦读书，它几分钟就可以搞定，那我们这么努力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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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在杭师大附属医院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联合门诊诊室里的一段对话。一位正在读高二的学生小南（化名）竟然因为当前大热的聊天软件ChatGPT而拒绝上学。

老师眼里的“好奇宝宝”，如今拒绝上学

“儿子高二了，学校提前上课，他只读了一天，第二天怎么都不肯去学校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今天就到你们这来看看。”

小南以前也偶尔出现过拒绝上学的情况，有时候会说学校寝室条件不好，晚上太吵睡不着；有时候会说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很孤独；有时候又会说肚子痛、头痛不去上学。往往不需要特别处理，休息一两天之后也就继续上学去了。

“这次他特别坚决，死活不肯去，而且主动要求来看看医生。”孩子母亲无奈地向记者表示。

诊室里，小南告诉医生：“我觉得自己脑子每天都有很多想法，根本没法专注于一件事，而且很在意同学的议论，可能他们未必是在说我，但我就是安静不下来，尤其看到别人在奋笔疾书，我更着急，想做又做不了。”

医生问：“是不是心里想躺平，但又不甘心，想卷又卷不动？”

小南连连称是：“是啊是啊，我觉得很失败，想去搬砖也没人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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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师大附属医院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联合门诊的方妍彤主任医师解释，任何一件事发生发展都是有原因的，我们需要有一个系统思维，并且要放在生态环境体系中综合考虑。

小南在小学的时候就是老师眼里的“好奇宝宝”，凡事都是十万个为什么，对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可以很安静，一动不动几个小时，但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任务，那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妈妈回忆说小学的时候确实带孩子去做过感统训练，后来功课多起来了也就没去做了。但孩子很聪明，小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到了初中，虽说成绩不如小学好，但也在班级前10名的。中考考了一个很不错的高中，但上了高中后发现孩子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的一小步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门”

方妍彤让小南做了相关的注意力测评，并且让妈妈联系了小南的初中和高中老师了解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也让老师做了相关的评估。综合所有的资料，小南被诊断为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共患焦虑障碍。

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在不同年龄表现不一：在小学阶段更多表现为多动、小动作多或者不遵守纪律。到了青春期更多表现为内化行为，比如拖延，很难在任务截止日期前完成任务，有目标没有行动力；注意力分散很难聚焦一件事，三心二意；焦躁不安；厌学；人际关系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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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发表在Journal of Attention Disorders的研究评估了ADHD和焦虑之间的发展关系。发现13岁和15岁时ADHD症状水平较高分别预示着15岁和17岁时焦虑水平相对较高。此外，15岁时焦虑水平较高，预示着17岁时ADHD症状水平较高。也就是说ADHD与焦虑之间存在相互的发展关系，而且在青春期更多表现为焦虑症状。了解焦虑与ADHD的发展关系有助于制定干预计划。

方妍彤为小南制定了综合性干预方法，以药物治疗提升小南专注力，心理咨询提升小南的自我认知、同伴交往。结束咨询治疗临出门的时候小南问了一句话：“医生，我能行吗？”

“你来的时候说ChatGPT可以改变一切，但我认为它恰恰缺乏了人类所特有的情感和创意，它只是人脑的辅助而不能代替人脑，你有天马行空的创意，这恰恰就是你的优势。阿波罗一小步人类走上月球，你的一小步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门。”方妍彤果断地告诉小南。

二周后小南和妈妈再次来到诊室。小南表示：“我很开心，我的一小步从家走到了学校，我发现我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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